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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交趾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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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孫權也挺不容易。

說是承父兄之基業,實則是一直在自己打拼。

孫堅死得早,孫權沒有得到什麽實際的好處;後來孫策雄霸江東,又和當地士紳豪強鬧得很不愉快。以至於孫策一死,江東立刻陷入動蕩之中。孫權在這種情況下接掌江東,即要安撫那些士紳豪強,又要打壓那些反對勢力,同時在拉攏孫堅孫策留下來的文臣武將的同時,更要迅速建立起一套屬於他自己的班底。一邊要制衡,一邊要打壓,這才穩住了局面。

可以說,江東能夠有今日的穩定,是孫權一手打造出來。

可是在外人的眼中,他能夠割據江東,還是得了父兄餘蔭,而他本人並沒有太大的本事……

直到孫權去年斬殺了黃祖,擊潰荊州水軍之後,聲威日益高漲。

江東那些士紳豪強,以及孫堅孫策手下的那些文臣武將,才算是真正接受了孫權的存在。

但是,孫權依舊不得安穩。

原因嘛,非常簡單。

擊敗了黃祖,是靠著江東水軍。

而江東水軍大都督是周瑜,又是孫策的好友。

孫策雖然死了,卻留下了一個兒子。雖然說孫紹的年紀幼小,但是在孫權眼中,始終是一個心腹之患。特別是伴隨著周瑜大勝荊州水軍,固然是幫助孫權穩固了局勢,可同樣的,周瑜同樣是聲威大振。孫紹作為周瑜的外甥,孫權可沒有把握將來周瑜會不會因為孫紹而造反。

哪怕周瑜現在看上去非常忠心,可孫權還是不放心。

殺了孫紹?

似乎不太可能……

孫權可以肯定,只要他前腳敢動手殺了孫紹,後腳就會有人竄出來造反。

但是讓孫紹留在江東,孫權也不能安心。思來想去,幹脆把孫紹母子都趕出江東,讓他們去幽州呆著。特別是劉闖的聲勢越來越大。在冀州大勝之後,又得了平原郡,聲勢無人可比,連曹操也要暫避鋒芒。這種情況下,讓孫紹去幽州是一個最好的選擇,還能夠進一步加強和劉闖的合作。至於將來,如果孫劉反目的話,孫權也不怕劉闖用孫紹做幌子返回江東。

原因嘛,很簡單!

等孫劉反目,孫紹長大的那一天,他已經把孫策留下來的痕跡全部抹消,孫紹也起不到作用。

可以說,孫權的這個主意不差!

至少在他提起讓孫紹前來燕京書院求學讀書的時候,除少數人之外,其他人並未反對他的這個主意。就連周瑜,也沒有站出來發表意見。周瑜是孫紹的姨父,連他都不發表意見,誰又會站出來說話?就這樣,雖然吳國太有些不太舍得,但在孫權的堅持下,孫紹還是來到了燕京。

只不過,劉闖沒想到孫紹的母親也來了……

孫紹的母親是誰?

就是江東二喬之中的大喬。

不過,劉闖還是弄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大喬實際上並不是孫紹的母親。

而且,大喬也不是孫策的妻子,只是孫策的妾室。孫紹的母親在生下他之後便過世了,一直是大喬照顧他長大。劉闖不禁有些疑惑,既然這樣,孫權為什麽又要把大喬送來?按道理說,大喬就算是留在江東,似乎也沒什麽影響吧……這疑問,劉闖埋在心裏,並沒有詢問。

是夜,劉闖在孤竹城擺酒設宴,款待諸葛瑾一行人。

諸葛瑾在酒席宴上也是非常熱情,幾次提到了劉闖所贈的海船技術,是孫權打敗荊州水軍的關鍵。

“只是,在造船的過程中,我們發現了不少問題,以至於極耗工時。

瑾此次前來幽州,一方面是想要送大公子前來求學,另一方面還有一事相求,請皇叔應允。”

劉闖笑道:“子瑜但說無妨。”

“我們希望送來一些人,能夠在皇叔船塢學習,不知可否?”

劉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一咯噔。

他臉上並沒有什麽不正常的表現,不過在心裏卻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孫仲謀,還真是貪得無厭。

什麽學習,說穿了就是想要盜取我的造船技術。

劉闖隱隱猜測到,恐怕是那孫權已經覺察到了己方龍骨造船技術,所以想要前來幽州打探。

開玩笑,那龍骨造船技術,怎可能被你們學走?

劉闖故作平靜之色,“仲謀欲派人前來,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過這件事我還要詢問一下州平,而今他全權負責這方面的事宜,還要和他做一些商議。”

“如此,便敬候皇叔佳音。”

這諸葛瑾混不吝,全然不在乎其他人看他的目光。

諸葛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劉闖,心中陡然間對諸葛瑾生出諸多不滿。

這位兄長,從不說幫著自己什麽,反而每每用自己和二姐的關系為孫權謀取好處。這也幸虧皇叔是我兄長,若換一個人,說不得會以為我透露出去了什麽。看起來,這次他是鐵下心來要從兄長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不過既然是這樣子,那也就別怪我不念情義,且看你有什麽手段。

孫紹年紀小,自然不可能加入這樣的酒宴。

他跟著大喬在驛館別院裏,自有孫尚香等女眷陪同。

諸葛瑾在酒席宴上,總有意無意的想要把話題扯到天雷火的事情上。諸葛亮在一旁把話頭扯開,就是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其實,天雷火兩次發威,已經引起了孫權的關註。

只不過,他的緊迫感並不似曹操那麽強烈,所以諸葛瑾見劉闖無意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也怕說的急了,會引起劉闖的反感。但隱隱約約,劉闖覺察到諸葛瑾之所以談到天雷火,似乎還有其他的用意。

這年月的人,每一個是簡單的主兒!

劉闖一邊應付著諸葛瑾,一方面又在暗中思索,他其他的用意。

就在這時候,大堂外匆匆走進來一人。

劉闖認得出來,那人正是姜維的父親,姜冏。

姜冏走進大堂後,徑自到劉闖耳邊低聲道:“主公,剛得到消息,交州發生叛亂。”

“嗯?”

“交州九真郡番歆番苗兄弟起兵造反,九真郡太守士(黃有)為叛軍所殺……今叛軍已攻占了九真郡胥浦縣,番苗率三萬苗蠻正逼近無功。交趾安定的交州羌首領辟蹏也起兵呼應,占領了安定縣,很快就會和番苗匯合。士燮派人向主公求援,懇請援兵。”

劉闖聞聽,不由得楞了一下。

他對於交州的情況,說實話並不是非常了解。

但是他也知道,這交州九真郡的位置大約是位於後世越南南定省南定市西北的紅河南岸地區。而交趾郡郡治所在的龍編,則位於紅河東北方向,距離安定很近。若叛軍渡過了紅河,就可以長驅直入,兵臨龍編城下。說起來,士燮在交州多年,卻很少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交州苗蠻造反有些不合常理,因為據劉闖所知,士燮對當地苗蠻生番的態度,還算溫和。

突然間……

劉闖的目光無意中掃過諸葛瑾,卻意外發現諸葛瑾看上去似乎在與諸葛亮寒暄,目光卻關註自己這邊。

難道說……

“孔明,出來一下。”

劉闖站起身來,帶著姜冏往外走。

諸葛亮連忙起身,先是與諸葛瑾告罪,而後匆匆走出大堂。

諸葛瑾的目光裏帶著些許覆雜之色,表面上看去依舊平靜,可是這心思卻已經飛到了外面。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在月末。”

諸葛亮聽姜冏把情況說完,扭頭向劉闖看去。

劉闖嘴角微微一翹,卻沒有發表意見。

諸葛亮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件事裏面,絕不簡單。

也許在常人看來,生番苗蠻造反,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事實上,即便士燮在交州是恩威並施,可交州的叛亂卻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此前,劉闖還收到過劉勇的一封書信,向他介紹說,交州這兩年出了一個狠角色,名叫曾夏,是南海郡人,在南海屢屢興兵作亂,禍害不小。

哪怕是士燮命劉勇為南海都尉專門負責圍剿,也一直都沒有成功。

曾夏這家夥興兵之地,位於後世廣州揭陽一帶。他依靠著當地覆雜的地形,以及本地生番苗蠻的支持,令劉勇頗為頭痛。情況不妙時,這曾夏就躲入山裏,求得生番苗蠻的庇護;一旦風聲過去,他又跑出來,靠著他的聲望,以及生番苗蠻的支持,拉起人馬和士燮對著幹。

劉闖為此,還給劉勇出過好幾次主意,但很明顯,效果不是太好……

那曾夏,頗得太祖兵法之精髓。

當時,劉闖就有一些懷疑,那曾夏哪兒來那麽大的財力,一次次造反作亂?而今,番歆番苗兄弟又在九真郡造反,還有個什麽交州羌在興風作浪。所有的一切,都似乎預示著這件事絕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麽簡單。劉闖覺得,這些事情背後,一定有人在支持,在策劃……

諸葛亮輕聲道:“兄長,看樣子孫仲謀是想要試探你的底線啊。”

劉闖輕輕點頭,表示讚同諸葛亮的說法。

先有曾夏之亂,如今又有番歆番苗兄弟造反,更有交州羌起兵呼應……劉闖打死都不相信,孫權和這些事情沒有關系。若這麽說來,他派諸葛瑾前來幽州,只怕也存了其他的想法。

孫權可不是個甘於寂寞之人!

以前,孫策活著的時候,他被諸多打壓,但也沒有停止招兵買馬。

周泰、淩統這些人,或是被他拉攏,或是與他交好。以至於當孫權登上江東之主的位子時,立刻就聚起來了一個班底。魯肅、諸葛瑾這些人的出現,極大程度上削弱了周瑜、張昭等人的地位。後來周瑜幹脆離開吳郡,跑去柴桑訓練水軍,如果孫權不召喚,他便不回去。

如今,孫權已經穩住了江東局勢。

接下來,他也不會固守在江東六郡的地盤上,一定會想著擴大地盤。

荊州,他暫時無力涉足;而北邊更有曹操盤踞。相比之下,也就只有交州讓他垂涎三尺……特別是伴隨著劉闖和士燮之間的合作加深,也使得交州的勢力不斷增長,讓孫權感受到了威脅。

換做劉闖,也不會允許身邊有這麽一個對手存在。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劉闖明白這個道理,孫權也必然清楚。

他甚至知道劉闖為什麽加強和士燮的合作,只怕也是為了有朝一日,南北夾擊,圖謀江東。

所以,孫權也就想在交州方面做一些文章!

但他又必須要顧慮到劉闖的感受,因為劉闖的實力也在不斷的擴張。更重要的是,劉闖手握新式海船的制造技術,令孫權頗為忌憚。他已經開始留意到大海給他帶來的威脅,並且命會稽太守賀齊賀景兄弟二人在錢塘開始籌備海軍。

賀齊,未在演義中登場。

但是在歷史中。確是一個非常了得的人物。

他而今為會稽太守。又被孫權拜為平東校尉。權柄甚大。

只不過,賀齊還沒有弄清楚海戰和水戰之間的區別,需要慢慢的琢磨。可他有水戰的經驗,更兼精通兵法,驍勇善戰,相信用不得太久,江東的海軍就很有可能出現在東海海面上。

但,孫權依舊不敢激怒劉闖……

孫權的心裏。劉闖心知肚明,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他看著諸葛亮,半晌後輕聲道:“孔明,給我拖住你兄長……帶他去走走,四處看看,但是不要太快返回燕京。”

“兄長,你的意思是……”

劉闖冷笑一聲,“孫仲謀既然想要試探一下我的底線,那我就讓他知道一下,什麽叫做老虎屁股摸不得。”

“喏!”

劉闖沒有再返回大堂。而是帶著姜冏離開。

諸葛亮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又回到大堂上。

“孔明。何以不見皇叔?”

“哦,剛得到消息,兒禪在塞北有些不太安分。

主公聽說之後,需要立刻趕回燕京處理此事……不過兄長也不必擔心,燕京地處北疆,那些塞北的異族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鬧騰一下,出不得什麽事情。主公離開之前,要我向兄長道個歉。

他說兄長既然來了,不妨到處走走……而今春暖花開,幽州景致與江東頗有不同。兄長想來還沒有欣賞過,便隨我走一走吧。另外,可以讓大公子一同隨行,二月二之前返回即可。”

諸葛瑾並不想看什麽塞北風情,可是諸葛亮既然這麽說,他似乎也沒有選擇。

客隨主便,劉闖也是因為公事無法招呼他,他就算不情願,又能如何?左右這次來幽州,也要打探一下幽州的情況。趁此機會看一看,說不得還能看到一些在燕京城裏看不到的東西。

想到這裏,諸葛瑾欣然從命。

而劉闖回到鄭府之後,便立刻招來了司馬懿

“仲達,你明日便陪同世父前往燕京……對我就說,我隨同前往。”

“兄長,你這是……”

“我要去一趟東萊。”

“啊?”

“放心,二月二我一定會返回燕京,主持你的婚事。

不過你也要做好準備,待你大婚過後,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與你知曉。另外,我這裏有一封書信,你回到燕京之後,便交給沮授先生,他會清楚,接下來該如何安排,其他事情你不必過問。”

毫無疑問,一定是出事了!

司馬懿有心隨劉闖一同前往東萊,但是卻被劉闖拒絕了。

他又去拜訪了一下鄭玄,把他要前往東萊的事情與鄭玄知曉。

鄭玄沒有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情,只告訴劉闖,要多加小心,切不可掉以輕心。

“世父放心,我此去東萊,不會有事。”

告辭了鄭玄之後,劉闖便回到住處。曹憲看他收拾行囊,便知道劉闖要出門……她也沒有去問劉闖,究竟是什麽事,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為劉闖收整行禮。

“我要去一趟東萊!”

“啊?”

“放心,我去東萊,與丈人沒有關系,而是要處理另外一件事情。”

曹憲輕輕點頭,“夫君,你路上要多小心才是。”

“嗯,我很快就會回來,只是本想陪你到處走走,這一來怕是不成了……下次,下次我定會陪你再走一回。”

說句心裏話,曹憲對於劉闖突然離開,是有一些失落。

可她也很清楚,劉闖這麽突然間行色匆忙的離開,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出來。

臉上浮現出一抹燦爛笑容,她用力點點頭,“夫君要多小心,奴便在燕京,等候夫君回來。”

劉闖用力抱了抱曹憲,便拎起行囊匆匆離去。

太史享和姜冏,早就帶好了人馬,在鄭府外守候。

劉闖隨著他們出了孤竹城,便沈聲道:“你們星夜趕回燕京,一路上能制造多大動靜,就給我制造多大動靜。”

“啊?”

太史享詫異問道:“難道主公不隨我們同行?”

“我另有要事,你不必多問。”

雖然說太史享跟隨劉闖多年,可畢竟年輕。比之姜冏,他少了很多經驗。姜冏明白了劉闖意思,輕輕扯了太史享一下,而後帶著人馬風馳電掣般往燕京方向趕去。見他們都走了,劉闖便叫上了董俷,兩人騎馬直奔碣石山碼頭。

碣石山碼頭,而今已經是遼西一處極為重要的港口。

黎大隱的船隊,常年有船只再次停泊。劉闖找到了黎大隱,讓他準備了一艘小型海船,趁著夜色悄然駛出碣石山港口。海風迎面拂來,他站在甲板上,腦海中閃現過無數個念頭。也許,這是最好的一個選擇。也只有這個人前往交州,才能夠迅速解決那些事情。他在自己手下已兩三載,說起來早有了獨當一面的資格。現在,是時候讓他回去,來為自己分擔壓力。

海船在海上乘風破浪。

從碣石山碼頭到東萊,必須要橫跨渤海。

好在這渤海海域,是劉闖的自留地,到目前為止,曹操的海軍尚沒有能力,在海上進行攔截。

在海上航行了兩天半,在第三天,也就是正月十九的那一天,劉闖在黃縣碼頭登陸。

抵達黃縣碼頭之後,劉闖並沒有下船。

他留在船上,讓黎大隱下船,前去縣城將太史慈和陸遜找來。

當兩人在船上看到劉闖的一剎那,都驚呆了!

“主公,何以會來此地?”

劉闖笑了笑,一擺手示意二人坐下。

“我這次來非常匆忙,也沒有時間下船,之後還要盡快返回燕京。”

劉闖說完,看了一眼兩人,沈聲道:“交趾出事了……生番苗蠻作亂,令交趾的情況非常不穩定。我叔父一個人在那邊勉力支撐,頗有些辛苦。加之這些生番苗蠻作亂,並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後面必然有孫權在背後作祟……他想要挑戰我的底線,確是我無法接受的事情。

可我現在卻不能和孫權反目,所以準備派一得力之人前往交州,助我叔父平定當地的動蕩。

我隨後會調派六千人前往交州。

那邊的環境和情況,和這邊有很大的不同……雖然說我與士燮士威考是同門師兄弟,可如果讓他輕易交出手中的權力,估計也非常困難。呵呵,就算他願意,估計他那些兄弟還有部曲,也不會同意……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在設法用經濟的手段來控制交州的民生和政事。

伯言……”

劉闖話鋒突然一轉,向陸遜看去。

陸遜一怔,擡起頭愕然看著劉闖,心裏面頓時激動起來。

“可願代我走一遭交州?”

陸遜連忙起身道:“遜早已做好準備,隨時聽候主公調遣。”

雖說劉闖讓陸遜主持事務,但說起來,他在東萊可以發揮的空間和餘地,都實在是太小了。

所以,陸遜在東萊雖說是盡心盡力,可過的並不愉快。

而今劉闖要他前往交州,那情況可就不同了……他知道劉勇,也清楚到了交州之後,劉勇為主,他依舊為輔。可是在交州的話,陸遜可以施展才華的空間更大。劉勇驍勇無敵,據說當年在徐州時,就能夠和呂布打個平手。如此猛將,正需要一個智謀之士在他的身邊輔佐。

自己作為劉闖的親信,相信也能夠得到劉勇的重視。

名義上是輔佐,可實際上……陸遜到了交州之後,便等於獨當一面,承擔起全部的責任……

而這,也正是陸遜所希望的結果。

“伯言,可有什麽要求?”

陸遜想了想,輕聲道:“我可否派人,將家眷遷往交州?”

他這個要求倒也不算過分……事實上,陸家在江東受孫氏壓制,日子過得並不是太好。歷史上,陸遜這個時候開始為孫權效力,又娶了孫策的女兒,才算是堪堪緩過勁來,慢慢恢覆了元氣。可是現在,陸遜投到了劉闖的麾下,自然也就不可能似歷史上那樣得到孫家的照顧。

當然了,孫氏也不會為難陸家,但絕不會容忍陸家能夠崛起。

這裏面說實話有太多的利益糾葛……可一旦陸遜到了交州,孫權還會似之前一樣的不聞不問?

弄個不好,他會用陸氏的安危,要挾陸遜。

在這個時代,用家眷做威脅也算是極為平常的事情。陸遜若要前往交州輔佐劉勇,就必然要想辦法,將家人從松江老家遷走。劉闖對此,也能夠理解,甚至沒有任何反對的想法。

“卻不知,主公想要交州變成什麽情況?”

“嗯?”

“是只牽制孫權,亦或者有朝一日,南下江東?”

“你說呢?”

陸遜聞聽,立刻會意而笑。

“主公這樣一說,我也就明白了……遜自會依照主公吩咐行事。”

“那還有沒有其他要求?”

陸遜想了想,搖頭笑道:“暫時沒有什麽要求。”

“那好,你盡快動身。我會讓周倉設法送你前往南海。今我叔父便屯駐揭陽,到了南海郡之後。你讓元福隨你一同登陸。到時候,一定要設法控制住揭陽的碼頭,由元福負責海上事宜。”

“喏!”

劉闖深吸一口氣,又向太史慈看去。

“子義,我這次來,一下子便從你手中抽調走了兩員大將。

可我暫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填補這邊的空缺,如此一來,這東萊郡諸多事情。便要煩勞你多多費心。”

太史慈連忙起身,躬身道:“此末將之本份,主公又何必客套?”

不過,陸遜和周倉一走,太史慈的確會有些吃力。

到時候,偌大東萊,便只剩下他和魏越兩個人……要說壓力。太史慈自然有。可陸遜去交州要做的事情也非常重要,太史慈哪怕是心裏面有些舍不得陸遜離開,卻也是無可奈何。

“你也別太大壓力。”

劉闖站起身道:“你現在在東萊主要的任務,便是牽制於禁。

一俟利津港口修建完畢,興霸的船隊可在一日裏抵達東萊,為你分擔壓力。在此之前。你也不必有什麽動作,更無需刺激曹軍。只要守住沽水以東,便是勝利。”

“末將,明白!”

“那你們準備一下吧,我還要立刻趕回燕京。便不下船了。”

“喏!”

太史慈和陸遜二人躬身領命,便退出了船艙。

劉闖目送二人下船之後。招來了黎大隱,命他準備開船。

此時,天色已晚。

黎大隱下令啟航,待駛出港口之後便揚起風帆,朝著碣石山方向行去……

來時,耗費了兩天半的時間。

回程時,卻用了近四天之久……沒辦法,海上遇到了風浪,使得黎大隱不得不下令在泒水入海口停留了一天。算算時間,若再趕回遼西,從遼西返回燕京,時間恐怕是有些來不及。

劉闖幹脆一咬牙,在泒水港口下船。

他讓黎大隱背了六匹馬,和董俷兩人馬不停蹄的趕路。

從泒水港口到燕京,用了大約三天時間……這三天裏,兩人跑死了三匹馬,總算在二月到來之前,抵達燕京。

回到燕京之後,劉闖和董俷都瘦了一圈。

兩人到家後便蒙頭大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正午時分才醒來。

睡了這麽一大覺,劉闖的精神也好轉許多。

他起床後,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便立刻命人把沮授找來。

隨同沮授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青年。說是青年,實際上年紀也比劉闖大,差不多三旬左右。

那人隨沮授進屋之後,便躬身一揖。

“草民法正,受皇叔征召,特前來效命。”

劉闖一見來人,頓時大喜。

他忙站起身走上前,拉著法正的手道:“孝直遠道而來,我未能親自相迎,實在是罪過,罪過。”

只這一句話,就使得法正心中諸多不滿,一下子煙消雲散。

這法正,是扶風郿人。

他出生於熹平五年,按實歲的話今年是二十八,比之劉闖大三歲。

不過,古人好虛歲。而法正因為是生於年末,是虛兩歲,故而算起來,他已經是而立之年。

建安元年,天下大亂。

法正與同鄉人孟達入西蜀避難,投靠了劉璋。

只是那巴蜀同樣是一個有著極為強烈地域觀念的地方,法正一無出身,二無來歷,更沒有靠山,所以花費了很長時間,直到前年才成為新都縣令。可那新都排外性極強,對於一個一不是新都,二不是巴蜀的外來人,自然沒那麽容易接納。法正也是費了好大勁,才站穩了腳跟。

他在新都,頗有些不自在,整日悶悶不樂。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法正突然收到了一封好友送來的書信,邀他前來燕京做事。

他那位朋友,也就是河東聞喜裴儁的姐夫……法正左右覺得在巴蜀也沒什麽作為,而劉璋更不算不得什麽明主。所以在考慮一番之後,他便決定辭去新都令之職。一個人離開成都。

在西川,法正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此時的他。也還沒有認識張松,除了孟達之外,便沒什麽好友。

所以對於他的離開,更沒有人去關註,或者去挽留。甚至有不少人因為他的離開彈冠相慶!官職就那麽多,你法正占了新都令,也就少了一個職務。他一走,自然會有人趁機而上。

就這樣。法正可說是孤孤單單的離開了成都。

他本打算勸說孟達和他一起走,可孟達混的比他好,自然不願意輕易舍棄自己的前程……

無奈之下,法正一個人上路。

不過在途經白水關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人。

兩人都是那種不甚得意之人,於是一番交談之下,法正便熱烈的邀請那人。隨他一起來燕京。

劉闖而今的聲勢不小,名聲也很不錯。

而那人也不是巴蜀之人,之前不過是仰慕巴西太守龐羲,所以才從荊州到了巴蜀。只不過,他一樣受到了本地勢力的排擠,最後在白水關做了一個小吏。他對巴蜀也沒什麽感情。所以法正一發出邀請,他也就立刻同意。兩人從巴蜀走漢中,過武都,可謂是歷經千辛萬苦。

足足走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法正二人才抵達燕京。

哪知道。他們到燕京的時候,劉闖恰好不在……

而劉闖走之前。也沒有告訴別人,他準備給法正安排的事項,所以法正兩人便在驛館等待,足足半月之久。

要說心裏面沒火氣,那肯定是假的。

如果不是法正那位好友一直挽留,說不得法正兩人便要離開。

“孝直,你也經歷這許多事情,當知道這世事艱辛。

我並不是欺騙你,實為皇叔聽聞你的名字之後,親自吩咐我,讓我寫信給你,請你前來……”

“皇叔,又怎知我呢?”

法正當時非常吃驚,更感到有些疑惑。

他那位好友也苦笑道:“我怎知皇叔為何會看重你?反正他聽說你的名字後,便要我請你前來。

你也不必擔心,既然皇叔親自找你,那必然是看重你。

他如今有事不在燕京,又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過來,所以才沒有留下吩咐。可越是如此,豈不是說明皇叔對你越看重?若只是委任你一個小吏的職務,皇叔大可吩咐下去,你說是不是?”

想想,似乎也是這麽一個道理。

法正這兩日可謂是患得患失,直到五天前,大將軍府長史沮授突然派人把法正找過去,和他談論了一番。

若換個人的話,法正可能是理都不會理睬。

可是沮授……

那可是冀州老牌名士,法正雖說驕傲,但是在沮授面前,卻不敢太拿捏架子。

今天一大早,沮授便把法正找來。

“主公昨日已返回燕京,不過他一路奔波,三天時間兩個人跑死了三匹馬……這會兒,主公正在休息,估計他醒來之後,會找我去商議事情。孝直有大才,正好隨我一同前去拜見主公。

相信主公若看到你,一定會非常高興。”

三天時間,跑死了三匹馬。

這個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也說明劉闖之前,的確不是故意要冷落自己。

而今,見劉闖親自上前,法正也就隨即釋然。

他連忙躬身道:“草民能得皇叔看重,實榮幸之至。”

“好了好了,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便不用那麽多的客套話。

孝直來的正好,先坐下吧。

公與先生,我從昨晚回來到現在水米未沾,剛讓人做了午食,不如咱們一邊吃一邊談事情?”

沮授呵呵笑道:“便聽從主公安排。”

不一會兒的功夫,杜貞帶著家奴送來午食。

劉闖抓起一塊肉餅,三口兩口便吞下去,而後連連稱讚。

“孝直不妨嘗嘗,我家這肉餅,可不是外面賣的那些肉餅可以相比,實乃這燕京的一絕。”

一句話,讓法正頓時輕松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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